牛牽到巴黎還是牛

今天上課時候心情沒來由地下滑，
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賣力勁書，我坐在最後一排，
動筆試著把黑板上的毛毛蟲變成不熟的法文。

想著不到兩個星期就要面對的期中考，

雖然生活上的雜事大致上已經告終，

累積起來待消化的筆記習題和觀念可沒辦法就這樣輕鬆繞過。

手一邊在臨摹，腦袋瓜卻早就跑到窗外攝氏五度的風和日麗。

時間好像也這樣慢了下來，閃過好多事好多人，

不知道大家現在過得怎樣，是不是也在為各自的生活努力。

我總是在一些價值觀的迴圈中鬼打牆。

不但不知道做什麼是對的，也不知道該怎麼把事情做對。

比起許多為了生活辛苦到沒時間煩惱的人，

能為這樣的事煩惱可能是過太爽的象徵。

不過煩惱就是解不開又無法停止去想啊！

前幾天和一個快生日的小鬼聊了一下天，

才猛然發現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

當然一起在什麼地方經歷了什麼事。

回想起來真是歷歷在目。

有人說，回憶是年紀變大的開始。

沒有什麼能永遠留下，也沒有什麼能真正帶走。

明信片到現在只寄了十一張出去，

每張都有好好用心寫，不過產量實在太慢，

沒心情寫的時候也不想隨便寫寫了事。

這陣子法國的罷工蠻嚴重的，

除了交通受阻也有走上街頭的遊行。

法國政府因為沒錢所以延長退休年齡來減少些支出，

被開刀的老百姓就不爽。

團體利益和個人利益不站在同一邊的時候，

很難去衡量這個賽局是否存在著最佳解。

晚上心情不好，就想說煮頓高熱量的來吃。

把洋蔥蘑菇培根用很多奶油炒熟，

加上煮好的馬鈴薯泥和牛奶熬一下，

灑上海鹽和黑胡椒調味，

最後加入鮮奶油和趟熟的蝴蝶麵翻一下。

起鍋裝盤後灑點 basilic 就完成這道

熱量超高的奶油培根馬鈴薯義大利麵。

來這邊煮了一個多月，也稱不上有多少心得，

但至少能照顧自己的飲食生活，調味的東西也愈來愈齊。

然後調味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之前把在溫州街買的牛肉貢丸煎一下，

最後加上黑胡椒和 paprika，超下飯的!!

平常大多是炒個有菜有肉的玩意配飯吃，

像是青椒肉絲，

前天吃過卡羅煮的親子井昨天也試了一下。

西式點的吃法就煎個[牛雞豬魚]肉排，

加上生菜和馬鈴薯。

義大利麵的話，紅醬還白醬現在都試得還行。

早餐就都是奶油吐司加上濃厚的 nutella，

也會夾鮪魚或是 saucisson 切片。

配上 Twinings 的紅茶或橘茶，

偶爾嘴饞就泡馬玉山的奶茶加點鮮奶。

平常堅果、巧克力、優格、各式麵包還有 

Barbecure 口味的 Lay’s 很常補充!!

可惜學校宿舍用烤箱很不方便，

上次在洪毅家烤的雞腿沒有很成功，

因為醃的時間不夠還有鋁箔紙把熱幅射擋掉，

希望這週末南法出遊前在小奔家能烤得滿意!

這兩天爸媽要寄點東西來，

到時候就可以拿著貢糖去送人還有煮金門麵線囉。

飯吃得飽了，話卻還不太會講。

雖然現在比較敢講法文一點，

不過遇到在班上要對話的情況，

卻還是只能傻笑。

拿到學生年票和長期居留，

對在巴黎生活漸漸習慣。

每個城市都有優點和缺點，

還沒辦法評論的時候，

就多用點足跡作為嚐試的試金石。

墨西哥灣暖流的減少，

使得這個冬天的歐洲可能是千年來最冷的一個。

昨天早上起來看氣溫，一度。

難怪宿舍同學已經開始連署今年要提早開暖氣。

明年二月松鼠就要過來十一大了，

而且要選的也是「能源物理與工程」的學程，

這樣就有伴可以在同一個學程奮鬥了。

之前申請時的跌跌撞撞，希望松鼠能順順利利。

要把生活調整到很棒的步調真是件難事。

但不管怎樣，累的時候就休息，不累的時候就要調整。

C’est la vie.

只改在外在環境是不夠的，

重要的是能把外在刺激作多少有用的內化。

牛牽到巴黎當然不會變成馬，

[Un boeuf qu’on emmène a Paris reste boeuf.]

但是看待事物的心態和角度希望能有些長進。

Le vrai voyage 

ne consiste pas a rechercher de nouveaux paysages 

mais a posseder de nouveaux yeux. 

par Proust

擴大舒適圈

六個星期過去了，該辦的手續還沒都辦好，
該跟上的課還沒都跟上，但心境已經調整得比之前好上許多。

剛來的時候真是緊張伯一個。

以前總希望事事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忘了這是個由互動組成的世界，

互動間要加入隨機發生而難以預料的可能性，

就像 signal 會遇上 perturbation 一樣。

預防勝於治療不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

在不可控制的因素下，更重要的是危機處理的態度與方法，

如何把傷害降到最小或把獲得升到最大。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剛來到巴黎實在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跨出舒適圈就是這麼一回事，

遇到的環境不是原先的技能和想法能駕御的，

於是像個小鬼一樣重新摸索許多事情。

每個人都是一個系統，每天都接收到許多輸入訊號，

經由系統作出反應，形成輸出訊號再送回這個世界。

系統是會隨著時間和不同環境的輸入訊號而變，

這些訊號有些會再回饋到自身的系統。

而不穩定的系統，在達到穩定態之前，

能夠藉由接上家人或朋友的其他系統來得到穩定。

要測試一個系統如何，

可以經由輸出訊號和輸入訊號的關聯得到蛛絲馬跡。

穩定的系統就像在舒適圈內，不穩定的系統就在舒適圈外。

之前和立委討論為什麼要出國，

立委說，就是來到這邊過這裡的生活啊。

井底之蛙通常是負面的形容詞。

但一隻快樂的井底之蛙和跑出井卻傷痕累累的蛙，

你會比較想當哪一個？

年紀愈大，思考的空間愈大，內容也愈來愈接近形上學。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雖然探討的不完全是 metaphysics 的 ontology，

但生命的意義應該也可被歸類在無可朔源的第一哲學。

生命就是要過得快樂吧。

有人的快樂建構在知識的追求，有人在於財富的累積，

有人在於討個好老婆嫁個好丈夫，有人在浪跡天涯。

好比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每個人的答案只有喝水的人才知道冷暖。

在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前，就要試著去尋找。

尋找的方法之一老祖宗有教：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跨出舒適圈去瞭解極限，喜歡就繼續踏出，

不喜歡就縮回圈內。就這樣子而已。

昨天跑去瘋狂的Nuit Blanche(白夜)，

徹夜未眠換來不清楚的思緒，來點生活上的記錄。

中秋夜跑到音樂宿舍烤肉，

圓圓的月亮搭上la Defence的高樓顯得有點不真實。

跑到 Café de Flore 喝一杯咖啡，

不像 Jean-Paul Sartre 和 

Simone de Beauvoir 來討論存在主義，

我只是想喝杯好喝的咖啡，結果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喝完好喝的咖啡卻被罷工困在巴黎回不了學校。

完全停擺的交通和前一天發佈的情形不同，

但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選項，再去找小奔寄居，

然後天還沒亮地趕回學校上課。

跑了趟莫內渡過餘生的花園。

對於莫內的印象僅在那幅打開印象派大門的

《印象。日出》畫作。

在花園裡走走拍拍，

之後再到奧塞、瑪摩丹和橘園去端詳大作。

到中國城的超市買東西，看到泡麵實在太興奮，

補足了好多量，還買了醬油，

之後青椒炒肉絲又不用是孤單的白色了。

昨天下午跑去聽陳小奔的音樂會後，

一行七人跑去中國城吃餐廳，

排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到好吃的

涼拌鳳爪、宮保雞丁和水煮牛。

當下吃到熟悉的味道真是令人感動。

晚上則是一年一度的 Nuit Blanche，

以藝術展覽為名，巴黎成了不夜城，

街上處處是唱歌跳舞喝酒的人們。

吃完小天使冰琪淋，

在 Centre Pompidou 晃了兩圈，

我想我這輩子應該無法瞭解那些

以現代和當代主義表現自我的藝術家

到底想說些什麼。

但造型現在的龐畢度中心，

置放在奧斯曼規劃的巴黎市中心

實在是有股迥異的違和感。

看完展覽在零晨兩點跑到 bar 小酌一下，

這是間可以上台唱歌的 bar，有人唱得超棒，

也有帥哥的迷人聲音配上小胖身材。

喝到零晨三點多，洪毅打電話來說沒車可搭了。

一行五人在巴黎街頭漫步，晃到大小珍珠兩間店，

最後晃到歌劇院前看同坐在階梯前情侶止不住的接吻。

五點半搭上車時，RER 裡還是很瘋狂，

睡眼惺忪地看到一群人站在椅子上跳躍起哄，

有人喝到吐在車廂裡，起哄的人還走過去打他。

巴黎生活，真是夠瘋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