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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柏林一半的行程,意味著另一半行程的展開。
保留最完整的柏林圍牆-東邊畫廊、被炸得像牙齒的威廉大帝紀念教堂、
南烤北煮的柏林味水煮豬腳、國會大廈和聯邦總理府、高聳的勝利女神紀念碑、
施普雷河晚間的夜景、辦過兩屆世足一屆奧運的奧林匹亞體育場、
再訪波茲坦廣場、還有那設計感十足的猶太博物館...
[le quatrième j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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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長一公里多的柏林圍牆,在圍牆倒塌的隔年(1990)時,
德國政府即找了許多藝術家在圍牆上創作,一幅幅的畫作,
有諷刺和時事等等的作品,使得圍牆除了阻隔的效果,也有了新的生命。
圖上這兩位男士是蘇聯共產黨總書記布里茲涅夫和東德最後一位總理何內克,
兩人擁吻的歷史鏡頭在被藝術家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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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t The Rest」
看起來只是會心一笑的作品,當時真的有人開車撞圍牆試著從東柏林逃到西柏林,
但最後車上的人死亡,並沒有成功逃過去而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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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戰敗國的德國,被指責是挑起二戰的主因,
被瓜分成民主德國(東德)和聯邦德國(西德),同時柏林也被一分為二。
隨著美國和蘇聯冷戰的提升,東柏林的人更多逃向西柏林,
東德在 1961 年建立起這道所謂的「反法西斯防衛牆」,就此阻隔柏林居民來往。
從倒塌至今也不過二十年左右的時間,看著綿長的圍牆,就好像正在看著歷史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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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東邊畫廊後,來到臨近的 Berlin Ostbahnhof 車站轉車,
就順便把 DB 25 的卡退掉,結果欣育問了櫃台後,竟然是在白紙上寫一份聲明信就好。
德國鐵路這麼大的公司,沒想到要退卡竟然沒有正式的表格可以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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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地鐵來到相當期待的威廉大帝紀念教堂(Kaiser-Wilhelm-Gedächtniskirche)。
這座蓋來紀唸威廉一世(德意志帝國第一位皇帝)的教堂,在二戰時也被轟炸得相當慘,
留下奇特的形狀外,後來又在旁邊蓋起兩座八角柱的坡璃建築,作為塔樓和新教堂。
到現場後,可惜只能看到兩座八角建築,舊教堂正在進行修繕工程,整個都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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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知道份量很大,當下看到還是覺得很嚇人。
[不過交大管科兩個便當林瑪姬小姐後來來柏林時還是自己一個人嗑掉整份...]
先醃再燉煮讓整個肉質相當嫩,搭上馬鈴薯、酸菜和黃芥茉醬,相當地搭配。
還有 Köstritzer (最開始生產黑啤酒的工廠) 的 Schwarzbier,
比起調味過的柏林白啤,近五百年前開始的麥芽釀造黑啤更順著喉嚨。
吃完午餐後,離欣育回 Ilmenau 的車次時間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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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就是國會大廈(Reichstagsgebaude),上面的玻璃圓頂是相當想去照相的地方,
免費參觀的國會大廈,通常前面都會有長長的人龍在排隊,
但剛好來時遇上圓頂在整修,就不得其門而入了。
國會大廈在希特勒時任總理,縱火栽贓給德國共產黨,
透過縱火法令的簽署和緊急法令,使得希特勒的權力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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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拉起,回到布蘭登堡門前,燈光賦與了大門不同的生命與畫面。
原本打算接著逛巾眉學姊推薦的猶太博物館,
結果在布蘭登堡門晃太久,在旁邊的店家喝了杯咖啡,再走到博物館時,
離關門時間剩下一小時,於是決定隔天再逛博物館,
延著施普雷河散步回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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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巴黎的塞納河和英國的泰晤士河後,
對於在柏林的夜晚河景其實沒有抱太大的期待與比較心態,
但只是沒想到,河岸旁暗得幾乎沒有燈光,
人煙也相當稀少,走了兩三公里,只遇到幾個跑步的人和一兩對情侶,
河上鴨子的數量可能還多些,走近牠們,我吹著口哨,大鴨小鴨靠近,
望著鴨子們,又發了好一陣子的呆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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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常常也伴隨著胡想的投射心態,柏林這個城市;
普魯士王國時,藝術上為了想趕上英法,在柏林蓋起了博物館島,
至今,整個博物館島上加起來的參觀人數,遠不及大英博物館或羅浮宮;
一戰後元氣大傷,在希特勒與納粹帶領下,德國發展得欣欣向榮,
發起二戰,希特勒希望打下整個歐洲,並把柏林訂為首都,
但最後在二戰期間,柏林沒當成歐洲首都,卻承受蘇美英多次無情的轟炸;
二戰後東西德被分別管理,柏林甚至圍起圍牆,
相同的人民被大相逕庭的意識型態管理;
直到二十年前圍牆倒塌,許多地方如波茲坦廣場大興土木,
速度雖快,比起英美法等國最大城市還是有段差距。
想到這,就覺得心情更加沉重了些。
更何況還有猶太人被大屠殺的慘列史事。
晚上的德國地鐵站,到處都是拎著酒瓶的男男女女,
沉重的包袱,到底需要多少酒精,才能麻痺歷史的創傷,
要有多少杜康,才能從創傷中得到救贖而重生。
沉浸在想像的思緒,回到民宿,草草決定隔天行程,
亂轉的腦袋,在與周公的聚會中得到暫時休息。
[le dernier j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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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猶太人博物館之前,回到波茲坦廣場佇足了一會兒。
現代化十足的廣場,曾是圍牆分界,被稱柏林人稱為「死亡之區(Der Todesstreifen)」;
如今圍牆已不復見,在地上嵌上銅板作為不可抹滅的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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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目的地,猶太人博物館,沒有臨近的地鐵站,就從查里檢查哨旁的地鐵站出來。
檢查哨是冷戰時期要來往東西柏林的檢查點,圍牆不復在,查里檢查哨也是僅存的崗哨。
並不是因為誰叫作查里而命名,這裡只是 C Checkpoint,為了強化辨別,
C Checkpoint 就變成了 Charlie Check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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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檢查哨,眼前這個金屬外觀還有如切痕般玻璃設計的,
就是猶太博物館(Jüdisches Museum Berlin)了。
設計者是猶太籍的李伯斯金(Daniel Libeskind),
這個從上看俯看像閃電又找不到大門的建築物,是他第一個大型建案,
設計的理念和建築都有相當難度,舉家搬到柏林,待了十二年終於完成。
近五十歲才在國際建築界一砲而紅的他,就此有接不完的建案,
包括擔任 2013 年將完成的「世貿中心一號」的總策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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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echet(落葉)」
以色列藝術家 Menashe Kadishman 在這灑了一萬個厚三公分的臉孔,
這個永久性的裝置藝術,是用來紀念「最終解決方案(Die Endlösung)」,
也就是納粹對於猶太人的種族滅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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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參觀的人不太多,按了幾下快門,看著這些各自不同的臉,
回想電影裡看到的屠殺畫面,而現在卻處在博物館中來憑弔,
這樣的時空交錯,如此不同的糟遇。
時勢能夠創造英雄,但絕大多數的人們,還是只能隨著大環境的潮流飄盪。
就像這些臉孔一般。
戴起旁邊的耳機,走到一面如鏡般的牆面,耳朵傳來廣播聲音,
聽不懂的德文,應該是從前所流傳下來的,往旁邊跨半步,出現了雜訊,
再跨半步,就切換到了另一個頻道。蠻新鮮的設計。
聽不懂的德文,應該是從前所流傳下來的,往旁邊跨半步,出現了雜訊,
再跨半步,就切換到了另一個頻道。蠻新鮮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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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了「Holocaustturm(浩劫塔)」,深深的鐵門關上,光源只剩下抬頭可見的細縫,
外頭路邊行人的聊天聲和汽車經過的聲音都是如此清楚,但卻和世界隔離住了。
集中營裡的猶太人也都活在當時的世界上,但也被隔開了當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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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許多介紹猶太人的歷史和名人,但卻沒有太多興趣,引起了另一個念頭。
這間博物館的興建和許多人來參觀,或許都是因為猶太人經歷過大屠殺的原故,
除了這個原因,猶太人還是有悠久的歷史傳統以及在經商等方面的成就,
但引起關注程度可能有所不同。
面對歷史,除非能超越光速,否則只能謙卑地面對這樣的不可逆。
1 則留言:
你的柏林行比我的正點多了。天氣果然很重要!看一看後我覺得我應該還要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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